江苏学习平台：“五四”运动在常州——地方文献中的党史
《常武地区革命斗争史料1926-1949》是1961年中共常州市委党史编辑委员会编写，常州市图书馆历史文献部收藏。这部书主要描写的是第一、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常武地区的“五四”运动与工农运动史，抗日战争时期常武地区的抗日斗争史和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革命斗争史等相关内容。
1919年的“五四”运动，是中国由旧民主主义革命过渡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转折点，是中国青年学生反帝反封建的一次大规模的救国运动。“五四”运动的导火线就是巴黎和会上中国的正义要求遭到帝国主义国家的拒绝。这次运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求当局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废除二十一条，坚决争回青岛和胶济铁路主权，并惩办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
“五四”运动中，常州的青年学生英勇地出现在斗争的最前列，他们开展了罢课罢市、示威游行、讲演宣传、抵制日货等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
（一）常州学生的响应
1919年5月4日，“五四”运动首先在北京爆发了。5月6日，北京学生联合会成立，并向全国发出通电呼吁，常州的青年学生和全国各地的青年学生一样，立即奋起响应。
5月6日的晚上，江苏省立第五中学（省常中的前身）、武进县立女子师范（现并入常州工学院）和武进县立男子师范学校三所中等学校的学生代表在于县文庙明伦堂举行会议，会上成立了三校学生联合会。当时省立第五中学学生会主席蒋瑞霖任会长，女子师范学校史良等任副会长。
5月7日，常州各校的学生和教师代表在公园举行会议，在会上组织成立了学界联合会；
5月8日，由学界联合会负责召集常州所有民众团体的代表在农会举行了会议，会上，武进各界联合会成立。
5月9日，在武进各界联合会的主持下，各中、小学和各民主团体在体育场联合举行国耻纪念会。为了在群众中扩大“五四”运动的影响，会后又进行游行示威，沿途高呼“打倒卖国贼”“归还青岛”“取消二十一条”等口号。午后，教师学生等分线路开展露天讲演，号召武进的群众为外争国权、内除国贼而斗争。
（二）示威、罢课和讲演宣传
为了表达全县学生的要求，三校联合会组织了几十名学生，手持旗子，高呼口号，赴县知事衙门口，要求惩办曹陆章等卖国贼和取消二十一条，并要求县知事出来接受学生的意见。但县知事在学生群情激愤的口号声中吓得不敢接见，另派他人出来接见。在县知事衙门答应了学生的要求之后，学生才逐渐散去。
为了声援北京学生的爱国运动，三校学生联合会对全县学生发出了罢课宣言，各校学生都迅速响应。五中、男师的学生克服了学校当局的种种阻拦，坚持了罢课斗争。
为了广泛宣传“五四”运动的意义，使所有群众都团结起来，惩办卖国贼、争取国权，各校学生纷纷组织了宣传队。在三校学生联合会的统一指挥下，分几路到城内各地和郊区农村进行讲演、宣传。每个宣传队，人手一面自制旗子，每到一处都由演讲者或化妆宣传者站立高处，以吹哨子召集群众，然后演讲宣传。
当时女师代表史良，就是学生中积极参加演讲活动者之一；在宜兴暴动中（1927年）壮烈牺牲的万益同志也是宣传中的活动分子。当时学生的讲演宣传活动在群众中的影响较大，有的群众还请学生到家中去休息、喝茶，以作慰劳。
（三）鼓动罢市
六月初，常州的学生，除继续罢课、游行和宣传外，还鼓动常州的商人罢市。三校学生联合会讨论后，要商会出面召集一部分大商号的老板举行会议，以便作出罢市决定。会长钱琳叔代表着大商号的利益，迟迟不肯答应，最后在学生的压力下，不得不召集会议。
会上，商号代表及学生代表各有数十人，五中、女师的学生代表向商界代表作了言辞激昂的宣传演讲，要求全县各大小商店一致罢市，以支持爱国运动。但是资产阶级唯利是图的本质使这些大商号老板顾虑重重，进退两难，他们推说没有钢板、铁笔，无法油印罢市通知，企图借此拖延时间。此时，学生虽然非常愤怒，但态度仍然恳切，一方面设法找钢板、铁笔，并代商会缮写油印；另一方面向商会表示，如果不做决定，会议就不能散。这次会议从下午开起，直到将近天亮时商会才勉强同意，作出了罢市的决定。
第二天早晨，有些商店同情学生的爱国运动，愿意罢市，而有些商店却采取观望态度，店门半开半闭，甚至有的阳奉阴违。在这种情况下，各校学生就在学生会的组织下，建立了检查组，到街头进行检查，见有不肯罢市和态度不坚决的商店，就百般劝说，直到该店关门罢市为止。
罢课罢市期间，为防止坏人为非作歹，趁机扰乱，五中、男师等校的学生分别组织出动站岗。五中学生还背负长枪，沿途分段站立，按规定时间，各组轮流调班，纪律严明，社会秩序良好。
（四）抵制日货
为表示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各校学生对一切日货坚决不用。有些学生将日本布做的衣服撕成碎片或集中焚烧；有些学生将全城日货广告全部拆除，不留丝毫痕迹；有些学生大力向群众进行宣传，要求大家都用国货，与日本经济绝交。
与此同时，武进各界联合会产生了抵制日货委员会，负责检查各商店的日货，并限期肃清。大部分商号在爱国运动的冲击下，按期肃清日货，但也有少数商号为了经济利益，继续隐藏和私下买卖日货。
一次五中等校男女学生数十名前赴双桂坊到马元巷一段的南大街上几个商号内检查日货，又查到不少。学生为这些商号老板的屡教不改而万分愤怒，顺手就用棍子捣毁其橱窗，有的则拿起日本玻璃瓶碗往地上扔，把商号内的日货捣毁。商号老板闻声不敢出面，当地的伪警察也不敢过问，而围观的群众甚多。这次对那些继续贩卖日货的商号是一个较大的打击。
自此以后，学生抵制日货的运动还是继续地发展着，他们经常分组出发检查，到各商店检点所存日货，并限期肃清；检查车站码头，杜绝日货来源。他们还经常分组出发宣传，发动和团结群众一起抵制日货。
（五）反对封建学监的斗争
在“五四”运动反封建浪潮的冲击下，常州的青年学生意识到，学监就是学校里封建势力的代表者，为了民主、自由和追求新文化，五中、男师等校的学生都纷纷起来，为反对学监的严厉统治而展开斗争。
男师的学监李葆纯，曾经是盐城县的知事，杀过人，到男师以后，他和其他学校的学监一样，封建专横，不给学生以任何民主和自由。他只许学生看课内书籍，不许学生看其他课外书籍，尤其是进步书籍。所以，学生经常以国文书为掩护，偷偷地看自己想看的书。学生到体育场去运动，他也要反对，说凡是爱好运动的人，都是品行不好的人。学生对他的仇恨心早就产生了，只是没有勇气爆发出来。
“五四”运动爆发了，学生纷纷停课，并积极地参加游行宣传、讲演等活动。李葆纯对此看不顺眼，处处与学生为难。他一看到学生要开会，就进行阻挠。学生白天开不成，就放到晚上开，但是晚上开，也遭到严密监禁。因此，学生们商量决定一律假睡觉，当学监、舍监们查过宿舍，他们就偷偷起来在宿舍里开会。会虽然开成了，但是学生内心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大家酝酿着要给李葆纯一个下马威。
男师的学生考虑着，要驱逐李葆纯，就必须起来斗争，要使斗争获得胜利，大家又必须团结起来。当“五四”运动罢课一段时间以后，五中换了学监的消息传到了男师，这使男师学生增强了斗争的信心。男师选派代表十人，前去“请”李葆纯退出学校。当这十个代表向李葆纯表达来意后，李葆纯大发雷霆，扬言要开除这十个学生。
正在此时，全校学生一哄而出，拿出“请贴”，要驱逐李葆纯出校，并高声呼喊着“你要开除他们，我们就罢课”。李葆纯故作镇静，把“请帖”揭开来，企图拿学生签名中的第一、二位学生开刀。不料，学生早已做好打算，签名的形式不是直形而是圆形，看不出首位和末位，李葆纯无可奈何，只好狼狈地整理行装，退出了男师。
（六）反对停办学校的斗争
“五四”运动中，武进县立女子师范的学生，破除了封建思想，和男学生一起，积极参加了爱国运动，引起了反动当局的注意。再加上校长刘古愚思想倾向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就更为县知事姚绍枝所猜疑。
在1920年的二月份，反动当局决定停办女子师范学校，并想借此撤换校长刘古愚。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全校，学生们为了争夺女子求学的权利，一致起来抗议。姚绍枝不顾学生的反对，将停办令贴到学校门口，这样学生更为愤怒。全校学生一致要求去县衙门进行请愿。
一天午饭后不久，史良领着全校女同学，先到了劝学所以大家的力量迫使所长徐化吾一同到县衙门。全体学生在史良的率领下，纪律井然地进入了衙门的公堂。学生站在公堂上等徐化吾进去商量，等了许久没动静。学生十分愤怒地将桌子掀翻，发出愤怒的呼声。反动当局立即加派八名手持刺刀的守卫，企图吓退这一百多位手无寸铁的女学生。学生们毫不畏惧并痛骂衙门一顿。正在这时，所长徐化吾赶出来，让学生派代表谈判。史良作为代表在谈判中坚持要当局撤销停办令。
反动当局为缓和学生愤怒的情绪，则在公堂上开设筵席，招待学生吃晚饭，并答应晚饭后再答复。可是直到九点多钟，反动当局依然不做决定，学生们就暂时回家。不料，到十一点多时，反动当局以学生“撕毁告示，挟持所长，咆哮公堂，捣毁审签”等等罪名从史良的家里秘密抓走了史良。县知事姚绍枝企图从史良嘴里弄到刘古愚的罪名，史良机智地识破了姚知事的阴谋。姚知事从史良的身上弄不到刘古愚的罪名，只好放她回去。史良为了打击姚知事在地方上的威信，于是提出用公车光明正大地将她送回家。姚知事无可奈何，就同意用自己的包车把史良送回去。
这次，在学生一致抗议下，反动当局停办学校，撤换刘古愚的企图并没有得逞，武进县立女子师范继续办下去了。
“五四”运动给了常州的青年学生一定的锻炼和影响，使他们对新思想、新事物的追求更加迫切了，白话文、白话诗也开始在学校的墙报上出现了。“五四”运动在常州学生的革命斗争史上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来源：常州市图书馆
作者单位：常州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
责任编辑：张锋 王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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